1993年,上海朵云軒首屆書畫拍賣會上155件晚清迄近現當代名家書畫精品成交額為829.73萬港元;而那年,許多當代藝術家還沒有賣過作品。若不是當時的海外策展人奧利瓦將中國當代藝術家第一次引進威尼斯雙年展,可能今天的當代藝術大腕們還在為下一頓發愁。今天我們看來,這些當代藝術家為改革開放的中國保留了思想證物,可惜當時我們并沒有能力發現他們 ,我們對藝術的理解太保守。
我們不尷尬嗎?
中國當代藝術生態,是依靠外國企業、美術館、基金扶持起來的。正因為如此,他們獲得了巨大的利潤。當中國的富人們事后搶著去為這些已經價格不菲的藝術品買單時,可曾想過這些藝術家當年就住在郊區的農村,滿屋子擺著這些昂貴的繪畫?
中國當代藝術與中國民營企業可謂是孿生兄弟,是90年代中國轉型期的兩個新生事物,他們共同的命運是改變原有的制度——民營企業瞄準了計劃經濟制度,當代藝術瞄準了保守的主旋律文化。他們都曾有過野蠻生長的經歷,都曾有過艱難不被理解、甚至不被允許的時刻。然而,直到今天,我們看到許多民營企業根本不理解當代藝術,反而愿意花錢去為落后的保守的文化體系買單。
美國人搶先建立了現代政治規則,又搶先建立了現代經濟規則,最后搶先建立了當代藝術的游戲規則。第二次世界大戰之后,紐約取代巴黎成為世界藝術中心的原因之一,是紐約富人對藝術的贊助大大超過巴黎。兩位著名的女贊助人為奠定紐約的藝術中心地位,立下了汗馬功勞,一位是派吉古根海姆(Peggy Guggenheim 1893 -1979),索羅門”古根海姆藝術博物館的建立者之一,一位是惠特尼”宛德比爾特(Gertrude Whitney Vanderbilt 1875-1942 ),惠特尼美國藝術博物館的建立者。反觀我們的本土企業,對中國當代藝術的扶持遠遠不夠。為什么我們的新生事物,總要被別人先發現,為什么只有經歷出口之后才被國人認可,事后又埋怨別人的游戲規則?
歷史還在重演,但已有進步。今天我們許多青年藝術家仍然像當年的方力鈞王廣義們一樣,在通州在六環外為這個時代保留思想的證據。進步的是,我們的本土企業已經做大,有能力來扶持一種轉型期中國的思想生態。中國正在經歷92年以來最為重要的一次轉型,中國當代藝術成為新的思想金礦,可本土企業準備好了像美國那樣來扶持自己的當代藝術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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