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erry
“我們經(jīng)常遇上感人的畫面,當場用手機或者相機拍下來后拿回去一看,便完全沒有了當時的感覺。”鐘鳴如是說。“這也許就是人眼與照相機的差別,而速寫是解決這一問題的致勝法寶。我們眼中的生活鮮活生動,神采飛揚,行動坐臥,皆成文章,運用速寫的手法不僅能將這種生動的畫面記錄下來,而且還能鍛造畫家敏銳的藝術觀察力,激發(fā)藝術靈感,使畫家永遠保持藝術常青的心態(tài),因為這是發(fā)于心、繪于眼的過程,是藝術家修煉一生的功課。我自習畫至今,無論在國內體驗生活,還是在國外藝術考察,始終有帶速寫本畫速寫的習慣,它讓我獲得諸多藝術的構想,同時體會到藝術的快樂過程。因為重要的不是筆,而是用眼睛和心來洞察、解構、捕捉、描繪。”
繪畫寫意寫出的是當下,源于現(xiàn)實,超越現(xiàn)實,卻又忠于現(xiàn)實,也許這本身,就是打破平衡中的平衡。
兩代人的藝術夢
鐘鳴生長在一個頗有藝術淵源的家庭,父親是一位書畫功力深厚的當?shù)孛耍捎跉v史的原因只能把自己的藝術抱負寄托在他的身上。于是在鐘鳴四歲左右開始了他的書畫啟蒙。“我兒時的記憶,便是每天在功課完成后雷打不動地練習寫字、畫畫,甚至學起了笛子和京胡等樂器。常常偷偷溜進電影院看一場父親放映的電影。”鐘鳴說,父親能寫會畫的功力,與電影優(yōu)美的畫面交織,在崇拜、耳濡目染之下,逐漸形成了這兩代人共有的藝術夢。
真正迷戀繪畫以至到瘋狂的程度,是在鐘鳴剛滿16歲的時候。在這一年,高中快畢業(yè)的他遇上了水墨人物大師周思聰、盧沉的弟子,在對方短暫的指導下,使他頓悟了速寫、素描之法,加上小時候長期的臨摹積淀,使他提筆出手不凡。之后不久,又得遇湖北省美術院油畫家陳君凡先生,其繪畫技藝得到全面而迅猛的發(fā)展……繪畫大門開始款款向他打開。
于是,鐘鳴開始了他瘋狂得不思茶飯自學繪畫的傳奇人生。
萬家燈火的傍晚,在電視機還是個稀罕物事的那個時代,聚在有電視機的人家觀看精彩的武打片,絕對是一件愜意的事兒,但是此時年少的鐘鳴,卻排除干擾,背對著電視機,為觀看者畫速寫,即便電視機中的鏡頭、情節(jié)和現(xiàn)場的氣氛再高漲,也絕對不回一下頭,只是沉浸在自己繪畫的過程中。這需要極大的定力,沒有一股瘋狂的理念是難以想象的。正是這股瘋狂,為他以后的藝術發(fā)展打下了扎實的繪畫基礎。
1985年的初春,在汽車站邊工作邊潛心繪畫近5年的鐘鳴為了兩代人的藝術夢想,毫不猶豫地砸掉了在當時讓人羨慕的“鐵飯碗” ,開始了他“背水一戰(zhàn)”的考學歷程。
這一年,中央工藝美術學院和湖北美術學院同時向抱著“考著玩,試試水”心態(tài)考試的鐘鳴發(fā)出了錄取通知書,他最終沒有選擇中央工藝的設計專業(yè),而是選擇了湖北美院的國畫專業(yè)……這一畫,就是近三十年。
屬于鐘鳴的“鐘鳴皴”
最初接觸到鐘鳴的畫,是在一次畫展上,他的畫面中與眾不同的筆法和皴法讓很多觀眾印象深刻,有人評點:“這本來應該是用于山水畫的傳統(tǒng)表現(xiàn)技法,居然能夠被鐘鳴用到工筆和水墨寫意人物畫的表現(xiàn)領域,這本身也許就是一種創(chuàng)新。”有人嘗試過用多種名稱為他的這個技法命名,但都不貼切,于是便有了“鐘鳴皴”。
2008年,鐘鳴在做一幅小畫的時候,于無意的山水皴法中悟道,這種技法若是無限放大,會是什么樣子?
湖北省美協(xié)副主席孫恩道這樣定位他的“鐘鳴皴”:“這一筆法和皴法的出現(xiàn),拓展了傳統(tǒng)中國畫的筆墨審美和用筆,融筆墨肌理、痕跡和抽象筆法與具象筆法于一體,創(chuàng)造出全新的筆墨形態(tài)和圖式。”
鐘鳴自言,他的這種筆法的學術追求就是充分運用書法用筆和油畫筆觸拓展、改造傳統(tǒng)筆墨審美意趣,打破經(jīng)典筆墨點、線、面的平衡,使?jié)狻⒌⒅谩⒔诲e,線條長短、粗細、輕重、緩急并行,通過留白、填墨等手法形成畫面黑白灰交融、糾結,形成獨特而強烈的視覺效果。用抽象的筆墨來表現(xiàn)具象、讓畫面呈現(xiàn)現(xiàn)代意蘊,視覺圖式別具一格,意味深長而豐富耐看。
“我作畫有‘三不’,一不挑紙、二不挑筆、三不挑墨,筆法皴法只是因勢利導而已。”鐘鳴說,難怪有畫家看過他作畫后對他說:“‘鐘鳴皴’還真是只有你才能用,因為其中的變化實在是太豐富了。”
在采訪間隙的數(shù)十分鐘,鐘鳴隨意描畫,一幅兩人對弈的水墨人物寫意畫卷便躍然紙上,不由感慨董其昌老先生的一句話:“畫之道,所謂宇宙在乎手里,眼前無非生機。”打破平衡而求得平衡,豈不妙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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