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佩蒼是“西畫東漸”第一人,在上世紀二三十年代,他憑一己之力,在歐洲各處搜藏西洋名畫,并撰寫《世界美術史》,一腔熱情,意圖為中國的現代美術教育做鋪墊。徐悲鴻贊他“辛勤而精鑒”,蔣碧薇則說“他一生儉約,省下錢來專門搜購藝術作品,所以他的收藏極為豐富精美。”
令人困惑和感慨的是,在那個動蕩不安的時代,曾經瀟灑倜儻、赫赫有名、交友甚廣的人物,最終卻輕易地被被遮蔽、被抹殺。不惟孫佩蒼的死因蹊蹺,他的藏品遭到各種褫奪,在友人著述和檔案里所留存的有關孫佩蒼的資料,也出人意料的簡略。
沉默是有意味的。通過策劃展覽、爬梳資料,《尋找孫佩蒼》一書作者、孫佩蒼之孫孫元繼續著對祖父的尋找,也是民國美術史重要的補足。
搜藏
1920年11月7日,遼寧沈陽人孫佩蒼連同華法教育會赴法學生197人,乘法郵船包島斯號起行,赴法國巴黎勤工儉學。在《申報》刊出的這一屆赴法學員名錄里,周恩來的名字赫然在列。
彼時孫佩蒼已年逾三十,就留學來講有些“大齡”。他英文、法文都不通。在遼寧省做到奉天教育視學,家里育有三個子女,妻子又正身懷六甲。拖家帶口的孫佩蒼,竟毅然去國,到巴黎從頭開始學習美術。
“辛亥革命以后,緊接著新文化運動,讓我祖父覺得外面的世界很精彩。他不愿意做井底之蛙,他想改變自己。”孫佩蒼之孫孫元認為,這是孫佩蒼決意留洋的原因。
孫佩蒼早年畢業于北洋師范優級博物科,以“儉學”身份赴法留學后,在巴黎美術學校進行初級美術訓練,后因年齡和學資問題,轉攻美術史,課余從事歐洲藝術品搜集。
據《蔣碧薇回憶錄》記載,這個時期,孫佩蒼與同在法國游學的徐悲鴻、謝壽康、常玉、張道藩、邵洵美、郭有守、江小鶼等人結為好友。為調侃國內頗為知名的西畫美術組織“天馬會”,年輕藝術家們成立了“天狗會”。
孫佩蒼搜集西洋名畫,也自此時開始?,F在的藏家收藏西洋名畫全憑財力,彼時的窮學生收畫只能靠勤儉和精明。1922年,由于德國馬克貶值,徐悲鴻、蔣碧薇夫婦到柏林度過了二十個月,蔣碧薇記錄道:
“徐先生利用機會,還買了不少的原畫和典籍。買原畫在以前是我們不敢向往的事,但在這段時期,徐先生卻在每筆交易上都占了很大的便宜。通常是他看中了一幅畫或一件藝術品,問明價格,他便先付一點定金,隔幾天借價去??;到那時候,馬克可能已經貶值好多倍了。與此同時,孫佩蒼先生也搜購了不少好東西?!?/p>
“我祖父比徐悲鴻有錢?!睂O元說,“他比徐悲鴻大六歲,身份雖是勤工儉學,但因他是視學,至少視學的那份薪水應該有的。另外,估計是帶有政府的任務。留學期間他寫了一篇《法蘭西現代教育現狀》,主要是美術和人文方面,也包括政治。”
除了利用馬克貶值,以低價搜購原典之外,孫元認為,由于孫佩蒼是“懂行”的人,所以總能夠“撿漏”?!八跉W洲參觀了百余所教堂、美術館,對畫家作品都心中有數。我常想象,上世紀20年代,巴黎的塞納河畔擠滿了畫商,他在那里翻來翻去,總能找到一些不為人知的好東西?!?/p>
孫佩蒼長子、孫元的父親孫僴回憶,孫佩蒼為搜集美術品,曾去一家印制美術品的工廠打工,遇見報廢的次品就收集起來。不久老板發覺,問及緣由,孫佩蒼解釋,是為了研究西洋美術史。老板聽后不僅沒有譴責,反而每次加印一張相贈。
1927年,孫佩蒼自法返國,后受聘為東北大學文學院專任教授兼法工學院教授。1930年底,再度赴法擔任里昂中法大學校長、國聯宗旨教育青年委員會中國委員、教育專家委員會東方委員等職務,在法又逗留了四年。
這四年,孫佩蒼是帶著妻子和長女孫慧筠一起去的。雖然境況遠比勤工儉學時優渥,但孫佩蒼依然節衣縮食,將大量的錢財用在搜集美術品上,導致妻子埋怨他處處“小氣”:
“一根香煙分三次吸,做飯只買得起最便宜的五花肉,吃到后來一見五花肉就想吐。用包裝紙寫信,把錢都用在買畫和在歐洲各國博物館教堂看畫上了。每到一個城市,都沒有游逛機會,孫佩蒼總是一頭鉆進教堂看畫……”
孫佩蒼的收藏里有五幅徐悲鴻二三十年代創作或臨摹的油畫,應是那個時期孫佩蒼委托和受贈之作。徐悲鴻之子徐慶平認為,從前人們送畫都是送國畫,油畫很少送。孫佩蒼能保有徐悲鴻五張油畫,證明二人交情甚篤。
“孫佩蒼先生是我國西方藝術品的第一大收藏家,先君悲鴻公以精心臨摹的《參孫與大莉拉》豐富其收藏,目的當然在于推動中國的藝術審美教育,讓更多的美術愛好者和學生得以目睹歐洲優秀油畫,為中國的美術教育做鋪路工作。”徐慶平說。
散佚
1942年1月,孫佩蒼攜帶身邊所有美術品赴蓉,拿出西畫精品和復制品參加四川美協主辦的“第一屆美術展覽會”。豈料展會開幕不久,1月3日,年僅52歲的孫佩蒼在成都離奇猝死。
根據民國美術史研究者沈寧的考證,“1942年元旦舉行為期一周的四川美術協會第一次美術展覽會,是在激發愛國情緒、溝通友邦美術交流的大背景下舉辦的?!闭褂[分為兩部分,一部分為“油畫部”,乃吳作人、呂斯百、秦宣夫、唐一禾、王臨乙、呂霞光、李瑞年、黃顯之八位畫家的油畫聯展,另一部分為西洋美術作品及復制部,為“孫佩蒼先生搜藏”。
展會之前,時任四川美術協會會長、文化廳廳長,孫佩蒼留法的故交郭有守親自撰寫《第一次美展出品人介紹》,文中詳述孫佩蒼收藏的來由和在四川建立一美術館的心愿。
“佩蒼最注意的有兩件事:一是藝術的批評,一是藝術品的收藏……所以每次回國,不久又聽說他再去歐洲了。這種不畏跋涉,百折不回的精神,也無非是想多尋一些有價值的作品,搬回自己的祖國,以備成立一幢美術館。”
成立一座美術館的愿景,顯示出孫佩蒼超越于時代的見識。
郭有守的這篇文章發表在1942年1月2日《中央日報·中央副刊》(成都版)上。在此之前,《中央日報》(成都版)、《新新新聞》等四川主流報紙,曾多次刊發畫展廣告,稱1942年1月1至7日在東大街省立圖書館舉辦的“第一次美術展覽會”,將有“八位畫家油畫聯展”和孫佩蒼搜藏之“西洋作品和復制品”共同陳列。
孫佩蒼1月3日在成都逝世,1月4日《中央日報》、《新華日報》刊登出“參政員孫佩蒼在蓉逝世”的消息,稱其是因“胃疾”死亡。而汪偽政府的報紙《時報》卻報稱,孫佩蒼遭到暗殺致死,死因是與蔣介石政治主張齟齬。
1934年,孫佩蒼歸國從事國民黨黨務工作,抗戰時期當選為國民參政會第一、二屆參政員。
孫佩蒼死后,成都報界再也沒有對“第一次美術展覽會”的“孫佩蒼搜藏”部分有只言片語的評論。而參展的畫家以及孫佩蒼在蓉的友人,也從此緘口不提孫佩蒼的名字。在各類歷史文件和檔案資料里,有關孫佩蒼的消息不是被簡化就是被刪除。
孫佩蒼很早就加入了國民黨,1928年,在東北大學與五位教授成立愛國組織“一六同心會”時,只有孫佩蒼一個人是國民黨員。孫佩蒼到里昂中法大學當校長,也是南京政府委命。
“他被任命的最高職位,是東北黨務辦事處主任,相當于共產黨的東北局書記。但他受命赴天津租界潛伏后,被日本特務機關破獲,僥幸逃出。逃亡路經解放區,被共產黨攔截。當時國共合作,知其參政員身份,就招待他,帶他參觀。祖父親共,可能與此事有關?!睂O元說。
1942年孫佩蒼逝世時,為數不小的藏品大致分為兩部分。一部分由妻妹姚淑文保管在上海慈幼院的倉庫里,另一部分被他帶到了四川。帶到四川的部分,在孫佩蒼死后幾乎全部散失。
如果郭有守言之不虛,孫佩蒼是懷著在四川建立一座美術館的冀望來的,那么,他帶到成都的收藏不惟都是精品,除了西畫之外,還有不少國畫。
孫元父親曾多次對他提及,在祖父死后,徐悲鴻曾經關照過他,因為大部分畫釘在框里不易攜帶,留份清單暫存四川,手頭有幾幅畫則可先帶走。孫元估計,那可先帶走的畫應是國畫。為了沖抵部分喪葬費,四川教育廳后來強迫孫家用一套《陳老蓮畫冊》作抵。
由于當時展覽既無目錄,展后也未有批評家對西畫部分做出評價,孫佩蒼帶去成都的藏品究竟有哪些不得而知。它們終究下落如何,散佚到了誰人的手中,亦成為一樁歷史的謎案。
一說是這批畫隨著國民黨撤退到了臺灣。為澄清事實,孫元就此請教臺灣中央大學的吳正方教授,后者否定了這個說法。“當時國民黨撤退的時候,從四川要想逃到臺灣,只能用飛機。共產黨馬上打來了,上頭有誰也沒有用,飛機運人都不夠。張大千的很多東西都沒帶走。孫佩蒼的美術品,在那個兵敗如山倒的時候,壓根兒顧不上的?!眳钦秸f。
上海那批畫,在解放后由孫元的二姨奶奶姚淑文悉數歸還到孫佩蒼的遺孀姚淑容手里。這批收藏里有原典、有印刷品,還有孫佩蒼的信札、手稿和日記。1950年,姚淑容將西洋美術印刷品賣給了中央美院,換來2萬元(新幣)。
“當年美院用于教育和館藏的西方藝術品少得可憐。1949年以后西方世界又對中國封鎖。這批印刷品對美院教育起了很大的作用?!睂O元說,“后來美院又提出來,孫佩蒼的其他收藏他們也想買,但奶奶沒賣。”
很快,“文革”來臨。孫元的三叔家被炒。孫元堂妹孫思寧回憶道:“這些畫當時在我們家,我奶奶跟我們一塊住。1969年父親所在的北大技術物理系搬遷漢中。我媽媽被責令一個月之內搬家,帶我們也去漢中。她拿這批畫沒辦法,加之被認為是封資修的這些美術品政治上的壓力,就跟中央美院聯系,請他們派人來取走?!?/p>
“一天早晨,我發現外邊來了輛卡車。我家經常被抄,一看卡車上站了很多人,就回去跟媽媽說,‘又來抄家了’。媽媽說:‘這次不是抄家’?!币晃婚L者走進,見奶奶便說:‘姚先生,孫夫人,您好?!菂亲魅讼壬??!?/p>
“吳作人先生和古元先生把這批畫都做了登記。我記得家里有四個大箱子,另有一些畫擺在外面。吳先生和古元先生當時已經被打倒了,他們是被造反派押著來的。但造反派不懂藝術,必須要吳先生和古元先生懂這些藝術的人來拿畫。所以吳作人先生念,這幅畫是什么,是誰畫的,古元先生在旁邊寫。我是在場的,畢竟已經七八歲,特別有印象。”孫思寧說。
“現場寫了個清單,回去后古元先生謄清出來,蓋了騎縫章。但這個清單上只有放在箱子外的藏品,四個大箱子里的名畫,包括我爺爺寫的筆記,都未錄入。”孫思寧說。
在四個箱子里還有畫品賬本和油畫銅牌,迄今不知去向。孫佩蒼的后代,還沒來得及對這批珍藏仔細清點、研究、梳理,就在“文革”的政治高壓下,把它們不明不白、糊里糊涂地“捐獻”、處理了。從此以后,一些珍罕的西畫原典,因為各種原因,再也難見天日。
尤為可惜的是孫佩蒼信札、筆記和手稿的散佚。這個被郭有守稱為“中國的羅斯金”式的人物,他的生平點滴,他的美術史的觀點,他的眼界和智慧,作為他存在過的證據,就這樣在歷史的作弄下,風流云散。
重現
孫佩蒼到底有哪些收藏?他對西畫原典的鑒藏達到了什么程度,怎樣的規模?
1986年,經習仲勛批示,原先在政治高壓下違心“捐贈”這批畫得以落實政策,返還給孫家后代。由此,也打開了一窺孫佩蒼豐贍收藏的大門。
“在中央美術學院陳列館歸還藏品現場,一件件美術品包括國畫、油畫、銅器、石膏像、瓷雕夢幻般地展現在我眼前。我終于親眼見到祖父的收藏,這些收藏豐富而精美……”孫元在《尋找孫佩蒼》一書的“自序”里寫道。
然而,看過那四大箱藏品的孫元的父輩知曉,美院歸還的收藏并不是當初捐贈的全部。沒有露面的藏品,至少還有庫爾貝的《女人像》、庫爾貝的風景畫、普桑的油畫畫稿、德拉克諾瓦的男人頭像畫稿、列賓的《女像》、吳作人畫孫佩蒼肖像、陳老蓮仕女圖、仇英宮廷人物畫以及四十五個法國畫框、孫佩蒼畫稿、信札、手稿等等。
這些東西,可能還在美院的某個塵埃鎖閉的角落,也可能早已經散佚到潘家園等民間市場,可能有朝一日再度回到孫家子孫的手中,也可能再也找不回來了。
“其實最可惜的是筆記,我們要研究他,沒有筆記,年譜都做不出來?!睂O元惋惜地說。
10月11日開幕的“青青子佩:孫佩蒼及其收藏”展,展出了孫家第三代人保存的這批孫佩蒼藏品。展覽分為“徐悲鴻與吳作人部分”、“西方油畫部分”、“中國畫部分”。
“徐悲鴻與吳作人部分”,計有《孫佩蒼夫人與女兒畫像》、《孫慧筠像》、《裸女》、臨倫勃朗《參孫與大莉拉》、臨倫勃朗《第二夫人像》五幅徐悲鴻油畫精品,徐悲鴻《人體素描》兩張,以及吳作人創作于上世紀30年代的《坐女人像》。
“徐悲鴻先生給他的親朋好友畫的肖像,嚴格地說來,有的是成功的,也有的沒有很真實地反映徐先生的水平。但是徐先生給孫佩蒼的女兒和夫人畫的像,特別是給這個女兒畫的像,造型、形態的表達、完整度,都反映了徐先生年富力強時期的真實水準,非常完美。”民國美術史研究專家曹慶暉告訴南都記者。
“西方油畫部分”,有歐仁·德拉克諾瓦的《奧賽羅與苔絲德蒙娜》(紙本水粉),亨利·埃米利安·盧梭《阿拉伯人騎馬圖》(紙本水粉),納西斯·迪亞茲·德拉潘那的《風景》(布面油彩),讓·保羅·勞倫斯的《婦人》(布面油彩)和《羅馬戰士》(布面油彩),阿德里安·亨利·塔魯斯的《女人香像》(布面油彩),歐仁·卡里爾的《母與子》(布面油彩)等共計18張以及雕塑兩座。
“歐仁·卡里爾的《母與子》這張畫,雖然是寫實,但他的語言、表現方面,很活潑,很靈動?!辈軕c暉對此贊不絕口。
“孫佩蒼作為一個中國人,又在歐洲留學,他可能是帶著中西兩個疊加起來的眼光來看東西,在東西糅合的口味下去選擇的?!辈軕c暉說。
展覽的“中國畫部分”,則有陳小蓮的《麻姑獻壽圖》,任伯年《花鳥冊》、《執仗老人》、虛谷的《枇杷》、任渭長《金地花鳥扇面》、倪田《人物紈扇》、《松鼠》、汪亞塵《金魚》、黃山壽《仕女圖》等二十余件(套)明清書畫。曹慶暉認為,無論是孫佩蒼的西畫還是國畫收藏,其藝術特點都是“既精微,又不妨礙其率性”。
策展人鄧峰提出,從這批國畫藏品來看,孫佩蒼很可能在去巴黎之前就已開始搜藏。因為“辛亥革命以后,滿清貴族逃到東北,帶去了許多故宮或皇家的藏品。這些藏品大量地在東北散失”。
“謝稚柳的一套冊頁里,上款是孫佩蒼先生。展廳里汪亞塵的作品,上款也是孫佩蒼先生。還有在四川省博物館那幅張大千《贈佩蒼仕女圖》,他與這么多從事中國畫繪畫的畫家有交往,而且非常密切?!编嚪逭f。
上述五十余件(套)書畫,幾乎就是孫佩蒼的孫輩現今所保留的家藏的全部。
一起尋找孫佩蒼的人
2007年,已經61歲的孫元開始尋找去世71年的祖父孫佩蒼。此后的7年里,孫元“登互聯網,進圖書館;上沈陽,訪成都,去臺灣,跑日本,飛美國;查檔案,翻舊報,看微縮,網購書,閱存本?!彪m是雪泥鴻爪,卻也漸次拼接出一個日益飽滿、明晰的民國文人形象。
孫元說,作為孫家的后人,歷盡艱苦尋找祖父,是一件“理所當然”的事。最讓他感慨的,是尋找過程里不期而遇的各位友朋。
陳丹青
1978年秋,才考入中央美院的陳丹青和全班同學一起,被領進美院陳列館的倉庫,觀看三十余件19世紀歐洲油畫原典。多年以后,陳丹青才得知,那批油畫原來是“軍閥時代的官員”孫佩蒼的收藏,并在2010年冬舉辦的“面對原典”大展上,結識了正在尋找祖父的孫元先生。
自那以后,陳丹青一直對孫元的尋找和著述保持關注。孫元說:“沒有陳丹青先生的舉薦,我那本《尋找孫佩蒼》不會順利出版,而沒有這本小書,就沒有這樣的展覽?!?/p>
沈寧
沈寧是另一個讓孫元無限驚喜而尊敬的朋友。“他原來是央美美術館的工作人員,在那里工作了22年,后來又調到中央戲劇學院的圖書館,業余研究民國美術史。常任俠的日記就是委托他編著的?!?/p>
見到沈寧的當天晚上,沈寧用電子郵件發來的有關祖父孫佩蒼的資料。登載1920年11月7日從上海登船去法國留學的197人名錄的那張《申報》以及展會的許多史料都是沈寧提供的。此后又為孫元的寫作指正了30余處勘誤。
鄧峰
在中國美術館做研究員的鄧峰是本次“青青子佩”展覽的策展人。不僅為展覽費盡心力,鄧峰還利用他的專業知識,考證出另外兩個“遺留問題”。一是孫佩蒼與張大千的交往,二是孫佩蒼很可能與譚組云有交集。
(黃茜 原標題:被抹殺與被遮蔽的:孫佩蒼在民國美術史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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