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平
“筆墨”這問題很寬泛,泛泛而談沒有任何意義,可能會造成對時間的合法性浪費。但作為畫家或書家又不能回避這一問題。
當下學界雖不乏有以改造靈魂和文化痼疾為職志的激情,卻沒有用“有力的靈魂”,從復雜的文化問題入手,將歷史與現實聯系起來作系統有效的思考,而總是千篇一律地歸就于“書畫家沒有文化,只限于技法上的磨練”等抽象的言詞敷衍了事。這看似很合乎情理的“診斷”與“指責”,卻暴露了學理上的淺薄和對書畫家的簡單和粗暴。但更可怕的是,在當下這“懷疑一切”的社會,這種說法卻好像卻從來沒有被懷疑過。緣此,筆墨文化成為負重,甚至障礙,而被合理地繞開;花樣翻新的淺薄炫技反而成為筆墨高超的有力證明而躲避了對筆墨技法的深入錘煉。
古人沒有“國學”這一概念,其知識修養就是國學本身。而且,現代人也不可能有更多如傳統文人之“清靜”、“淡雅”、“蕭散”之閑情。顯然,傳統筆墨所依賴和闡述的生命理想和藝術價值載體坍塌了!留下的問題是,路該向何方?
“回歸傳統,深入經典”這是眾多理論家為當代書畫家開出的通用藥方。雖然這一說法的合理性毋庸置疑。但事實上,人們對傳統、經典的“拉攏”和“臺舉”,更多的是名義上的向往和追求,多為自己作品的脆弱、拙劣和缺乏價值品格找到“溫柔鄉”或“避難所”。其實大家都明白要養成古代優秀文人那樣的全面素養是一個可望而不可及的一廂情愿,更何況,在這一論調之下就站著形形色色的人。
可以說,當下書法的萌動明顯地反映著“道”的散失,卻曲折地透露著尋找“新道”的迷茫。
這就需要透過形式、內容這些具體的器本身,來以器尋道,進而達到以器見道。
當代社會科學技術的迅速發展,對社會文化形態、乃至尋常生活的滲透告訴我們,隨著新材料、新形式的運用,新問題將不斷出現。與之相對應的是研究自身也應該改變和需進一步開拓創新。如果不認真對待科學技術中的思想人文因素,就相當于承認現代人學養、才情與人格的分裂。這問題我們得認真思考!
概言之,“筆墨”抽象而具體。任何對筆墨的真正討論都不會終結。它不只是一個相對的概念,更是一個發展的理念。只有辯證地看,同時要務實地做,我們才有理由相信,我們的思考和行為更有價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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