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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貴州4兄妹自殺村:43個留守兒童媽媽“跑了”

    畢節4兄妹自殺村:43個留守兒童的媽媽“跑了”

    貴州羅甸縣打改村,幾名留守兒童放學回到村子。人民網 趙艷紅攝

    編者按:每到歲末年關,打工者盼的就是拿到工錢、買到回家的車票。而留守在農村老家的孩子們,也已經開始倒數與爸爸媽媽團聚的日子。據統計,全國有農村留守兒童6100萬。如此龐大的留守兒童群體能否健康成長,事關社會的和諧與穩定,也事關國家的發展與未來。孩子們成長中有怎樣的悲喜?家庭、政府、社會、學校對留守兒童的關愛和保護是否到位?留守兒童問題該如何破解?人民網記者赴河南、安徽、貴州、四川、云南等勞動力輸出大省以及廣東、北京等勞動力輸入地采訪,推出"十問留守兒童"系列報道,與網友一起探討。

    一瓶農藥,4條生命,貴州畢節七星關區田坎鄉茨竹村四留守兄妹6月9日晚讓人心痛的選擇,引發了舉國關注。畢節市七星關區委、區政府9月8日在貴州省留守兒童困境兒童關愛救助保護工作現場推進會上反思稱“雖然采取了很多措施,但服務群眾‘最后一公里’的問題還沒有真正解決好。”

    在家庭監護短時間難以到位的情況下,如何打通留守兒童保護工作在農村的“最后一公里”?

    一個村43個留守兒童的媽媽“跑了”

    9月末,田坎鄉茨竹村,一座白色的三層小樓門窗緊鎖,門前的3個菜池子里長滿了雜草。樓后的舊房子,是15歲的張啟剛和三個妹妹生前喂豬的地方。

    從5月8日到6月9日這一個月的時間里,四兄妹大部分時間都把自己反鎖在房子里,除了還在上幼兒園的最小的妹妹。親戚和鄰居對孩子們的描述,大體是“跟他爸爸一樣內向”、“不愛跟人說話”、“獨來獨往”。

    孩子們生前的境遇,是父親外出打工,母親“跟別人跑了”,爺爺奶奶早已去世,外公外婆“即使從門口經過也不會進去看望孩子”。

    就在村民向記者講述張啟剛家里的過往時,一個頭發蓬亂30歲模樣的男子騎著摩托車經過。他是兩個孩子的爸爸,剛剛從外省打工回來。孩子的奶奶不無抱怨的說:“孩子他爸在外面打工賺的也不多,孩子他媽別人‘跑了’,從來沒管過孩子。”

    說到孩子的媽媽們“跑了”,一個村民似乎看出了記者面露驚訝,“這有啥見怪的,嫌我們這兒窮唄。年輕人在外面打工時好上了,生了孩子送回老家來,一看村子里這種條件就不愿意繼續過了。”

    根據村委會留守兒童檔案,該村151名留守兒童中,有43名兒童的母親那一欄標注的是無聯系、失聯、離家出走未歸等字樣。

    翻閱檔案記者還發現,外出打工家庭中,有10戶有3個孩子,兩戶有4個孩子。

    在貴州省羅甸縣打改村,9歲的孟小花(化名)有4個弟妹。放學走一個小時的山路回到家,聽見小弟弟在哭,小花扔下書包把弟弟背在背上。說起爸爸媽媽,小花瞪著大眼睛一臉的漠然。她不記得爸媽最近一次回來是什么時候。家里沒有電視,也沒有電話,平時跟父母也聯系不上。

    記者在四川、云南等地采訪時也發現了一家四五個兒童集體留守的現象。

    “超生家庭在經濟和教育方面都面臨嚴重問題,給家庭和當地政府都造成極大的壓力,對孩子成長極為不利。”一位婦聯工作人員不無擔憂的說,“望打工者流入地政府能更多的幫助落實計劃生育政策,也希望整個社會加強宣傳,讓更多的人改善生育觀念和家庭教養觀念。”

    “阿姨來我們家拍了照片就走”

    4兄妹自殺后,49歲的茨竹村村主任王章更忙了。村民們20世紀90年代開始外出打工,至今村子總共2480人,有1323人在外打工。大部分孩子都是跟著爺爺奶奶生活,以前“沒覺得有啥不妥”。村干部的工作以往主要是抓產業發展、基礎設施、計生工作等。近兩年關于留守兒童的極端事件頻現報端,留守兒童相關工作成了村干部工作的重中之重。

    “村里監護情況較差的13個留守兒童重點戶由鄉干部一對一幫扶,村干部負責一對多幫扶普通的留守兒童戶。要求每個月至少家訪一次,”王章負責17戶留守兒童,村大路遠,離他家最遠的戶,要爬1個多小時的山路。每次家訪,王章主要是看看孩子是否有吃有穿,然后叮囑要注意安全,要好好學習。“我初中畢業。不懂啥心理學,也只能是看看表面。”除了家訪,王章還負責給在外打工的家長打電話勸他們返鄉或者把孩子接走照顧,“家長們基本是說帶在身邊沒能力照顧、負擔不起,回老家又擔心找不到工作”。

    記者隨機走訪了幾乎留守兒童家庭,有的孩子跟村干部熟識。也有孩子表示村干部從來沒有來過家里,一戶杜姓人家的4個孩子表示,根本不認識負責幫扶他家的村干部。

    其他村也有類似情況。在畢節市黔西縣素樸鎮白花村,十歲的張明(化名)跟奶奶經營著一家小賣店。村書記帶著路過小賣店,張明很熟絡的跟他打招呼:“村書記經常來我家串門,讓我好好學習別亂跑。”

    同村12歲的趙菲(化名)每天放學要帶著9歲的妹妹放牛和做飯。媽媽3年前生完妹妹后因病去世,爸爸外出打工,姐姐讀寄宿初中,兩個妹妹被姑姑帶走撫養。“有個穿絲襪的阿姨,來我家拍了照片就走了,啥也沒說。”趙菲并不知道那個阿姨,是負責定向幫扶她家的駐村干部,更不知道她拍照的原因,是為了定期到留守兒童家里家訪并拍照為證的任務。

    素樸鎮總共有1620名留守兒童,108名鎮干部和84名村干部,平均下來每人要負責11名留守兒童。鎮長周卓自己也承擔了定向幫扶兩戶留守兒童家庭的任務,9月末的周日,忙完鎮上的其他工作,去和平村一戶留守兒童家家訪的途中,周卓的手機響了,“爸爸今天一定回去,晚上晚點回去”。兒子抱怨他已經有三周沒回家了。周卓笑稱,自己兒子也成了留守兒童。

    “留守兒童工作必須要做好。家訪走形式的,我們一定嚴肅處理。但是經濟發展也不能落下。沒有發展,就留不住人,就解決不了留守問題。”周卓如是說。

    一名村干部能否服務好32名留守兒童?

    在田坎鄉小學的留守兒童檔案里,張啟剛的“需要關愛內容”一欄明明白白地寫著“情感關愛”。

    “父母的陪伴和愛是無法替代的。”中國農業大學人文與發展學院院長葉敬忠指出,首先應該想一想家庭怎么辦,家庭之外村莊怎么辦,因為這孩子們他生活時間最長的地方。

    貴州省委出臺的關于進一步加強留守兒童困境兒童關愛救助保護工作的實施意見中,8次提及村(居)委會。文件規定,發揮鄉村兩級組織特別是村級“兩委”干部作用,努力把工作做細做實,確保各項責任和政策措施到位。落實鄉鎮政府和村(居)委會監督責任。駐村工作隊和駐村干部將留守兒童困境兒童關愛救助工作納入工作內容,制定工作計劃,協助做好相關工作。

    據畢節市民政局統計,該市有0-18周歲的留守兒童374187人,其中0-14周歲的留守兒童330695人。在0-14的留守兒童中有11160人的監護較差,其中3009人處于事實上無人監護照料狀態。相較之下,該市在鄉鎮具體從事社會救助工作的國家工作人員有837人,人均服務留守兒童對象395人;在村(居)從事留守兒童工作的村干部按每個村(居)2-3名計,每名村干部人均服務留守兒童對象32人。

    當地一位村主任告訴記者,他和村支書每月工資是1200元。其他村干部大概是800元。政府對村里留守兒童工作的支持,基本上體現在項目和對戶的救助上,比如建寄宿學校、發展養殖產業等,并沒有給村干部相關工作經費。而河南西華縣,村支書和主任的月工資是450元。

    畢節市民政局社會救助局副局長李曉玲表示,省里市里都很重視留守兒童工作,各部門都在做相關工作。但是所有的工作最終落實還是在村里面。每個家庭每個社區都是由村干部負責的。對于“假落實”,只有加大督查的力度。但是現有村鎮力量不足,村鎮干部學歷不高,需要解決人手、能力素質、待遇問題。

    幫農村找回活力的路徑嘗試

    長期從事留守兒童研究的中國農業大學人文與發展學院講師、博士潘璐在調研中發現,城鄉之間社區發展的差距非常大。鄉鎮、村這一級,還沒有形成社區服務和發展的意識。有些村子,即使有外部資金和物資的支援,村委也不知道該怎么運用去開展社區公共活動。建議國家和各級財政對農村公共服務建設方面給予一定的資金傾斜,加強對村干部培訓。但是意識的轉變需要一個長期的過程,短期更有效的是引進專業的社會服務,組織兒童相關活動,讓留守兒童每天賴以生活的村子恢復活力。

    李曉玲的思路是,在農村設相關崗位,不固定人,聘請有資質的社工來做。有這個設想,但是沒有賣方。在畢節沒有這樣的社會組織。需要培育。另外資金也存在問題。測算一下,按照最低工資標準1500元測算,全市3660個村居每村落實一個崗位,預計需要5490萬。

    2014年起,全國婦聯與中國兒童少年基金會嘗試向留守兒童集中的村鎮推出“兒童快樂家園”公益項目。每個“家園”由項目地區提供至少60平米的場地,由中國兒童少年基金會統一配置物資,包括兒童讀物、數碼鋼琴、電腦及視頻通話設備等。項目設置電子管理系統,建立反饋機制。由當地婦聯負責組織落實,明確專職管理人員,建立留守兒童和志愿者檔案,統籌利用資源。

    在當地政府的支持下,婦聯組織發動機關、企業、學校的干部、員工、老師志愿者爭當“愛心媽媽”“愛心爸爸”,與貧困留守兒童開展“一對一”幫扶,利用“兒童快樂家園”平臺持續開展關愛服務。目前全國24個省(區、市)已有近400個“兒童快樂家園”,成為配合政府建立健全農村留守兒童關愛服務體系的有效補充。

    貴州和立社會發展研究所執行理事黃曉愈和同事們正探索從金融的層面切入農村社區,讓更多的年輕人回歸,讓農村重現活力。具體思路是通過專業合作社幫助村民返鄉發展傳統的手工藝、特殊農業,并幫助他面打通銷售渠道。比如在貴州省黔東南州雷山縣控拜村的“恢復銀匠村”項目:先說服和支持一位年輕的銀匠回到村里,設計讓游客能夠進到村里親身體驗銀飾的制作過程,給銀匠和村里帶去了消費。其次,利用網絡傳播以及新媒體的優勢,對外展示苗族銀飾以及工藝。到目前,已經建立了銀匠協會、小微企業等不同的組織形式的平臺,為銀匠們服務。隨著到村體驗游的人數不斷增加,現在銀匠們已經開始考慮完善基礎服務設施以更好更多的接待游客。項目也得到了政府的支持,政府為村里修繕了公路。

    “在傳統的村落,有鄉紳結構以保障社區的正常運轉。可現在的農村村落已經變的個體化,處于需要重建的階段。這種重建與兒童健康發展將會是互相促進的良性發展,”黃曉愈希望,更多的村民能在回村創業的過程中找到自信,尊重自己的文化傳統,而不是盲目追求城市化的東西。

    編后:除外出父母、留守監護人、農村基層組織之外,在適齡階段,學校與留守兒童的關系最為密切,對留守兒童的培養教育、人格塑造發揮著重要作用。目前,學校在應對留守兒童問題方面在開展哪些工作?遇到哪些困難?老師們如何看待照顧留守兒童的工作職責?請關注下期報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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