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trike id="862qo"></strike>
<del id="862qo"><button id="862qo"></button></del>
  • <dfn id="862qo"></dfn>
  • 首頁 > 歷史 > 考古 > 正文

    三星堆遺址北部城圈露真容 月亮灣小城可能是宮城

    三星堆遺址各段城墻平面位置圖。 (除署名外,均本報資料照片)

    李伯謙(前)、林留根(后左)、雷雨(后右)等在討論北城墻斷代等問題。本報記者付鑫鑫攝

    參加成果論證會的專家在青關山城墻附近分析、討論。本報記者付鑫鑫攝

    紅燒土建筑F3內發掘象牙時的情景。

    金箔片、玉璋、綠松石、青關山土臺出土的玉錛

    日前,三星堆遺址201 1~2015年考古勘探、發掘成果專家論證會在四川省廣漢市舉行。會上,四川省文物考古研究院副研究員、三星堆遺址工作站站長雷雨公布了“十二五”期間取得的進展,包括:新發現5道城墻,合圍2個小城,城圈結構逐漸清晰;新發現青關山土臺及3座大型紅燒土建筑,月亮灣小城的性質初步明確;新發現新石器時代晚期夯土臺面,明確三星堆遺址是新石器時代晚期又一中心遺址。尤為重要的是,三星堆遺址北城墻的發現,實現了近30年來三星堆考古工作者的夙愿;同時,用實證否定了以前的判斷———曾以為鴨子河是三星堆遺址天然北墻。

    三星堆遺址是迄今為止西南地區面積最大、出土文物最為豐富的新石器時代至商周時期遺址。三星堆遺址的發現及三星堆文物的出土,使自古以來真偽莫辨的古蜀史傳說成為信史。古蜀國的中心,也因三星堆得到確認。

    三星堆古蜀國是中國古代中原周邊地區頗具典型意義的“古國”之一,填補了中華文化演進序列中的缺環。三星堆文明作為長江上游古代文明的杰出代表,再次證明中華文明起源的多元化。

    始于1929年的考古工作史,震驚世人,重大發現層出不窮。

    冬末春初,四川盆地夜長晝短,清晨7點,明晃晃的月亮還掛在天上。即使是上午8點,天蒙蒙亮,薄薄的霧氣仍舊籠罩在山野河澗之上,平添了一層朦朧美。鴨子河兩岸的蘆葦隨風擺動,汽車在無人的鄉間公路上疾馳,路旁的油菜花身染寒霜卻傲然挺立……

    距離成都市區約四五十公里的廣漢市三星堆遺址,就隱匿在這片村落里。下車后,翻過一片菜地,爬上一個小坡,就到了四川省文物考古研究院工作人員冉宏林的工作地———青關山土臺。

    2013年,冉宏林從北京大學考古文博學院碩士畢業。身為重慶人,他對川渝地區有著獨特的情感,總希望能夠用己所長、回報故鄉。畢業后,他順利地進入四川省文物考古研究院工作,并入駐三星堆考古工作站。

    5年考古最大成就是啥?北部城圈結構基本清晰

    參加工作后,冉宏林親眼見證了“十二五”期間三星堆考古陸續取得的突破。在三星堆遺址北部,相繼發現5道城墻,分別為真武宮城墻、倉包包城墻、青關山城墻、馬屁股城墻和李家院子城墻(見右上圖)。

    真武宮城墻,位于三星堆城址北部的真武宮梁子上,北臨鴨子河。大致呈西北———東南走向,殘長逾200米,頂殘寬約15米、底寬逾21米、殘高1.7米,始筑于三星堆遺址二期偏晚,即夏代晚期。

    “真武宮城墻呈斜向堆筑,城墻結構與月亮灣城墻相同。真武宮城墻的東端與月亮灣城墻的北段幾乎垂直相接,二者可能為同時建造。”在三星堆遺址2011~2015年考古勘探、發掘成果專家論證會上,報告人、四川省文物考古研究院三星堆考古工作站站長雷雨介紹說。

    其次是倉包包城墻,位于三星堆城址東北部的倉包包梁子上,大致呈西北———東南走向,東抵東城墻北段并與之近直角相接,西隔月亮灣城壕與月亮灣城墻垂直相望,南側并行一條寬約40米的城壕并與月亮灣城壕相通。殘長550米、頂寬約20米、底寬近30米、殘高2.7米,始筑于三星堆遺址三期,即商代。斜向堆筑,城墻結構堆筑方法與南城墻基本相同。

    而青關山城墻,位于三星堆城址西北部的青關山臺地北緣,城墻走向與真武宮城墻相近,二者位于同一直線上。殘長140米、頂部殘寬10-15米、殘高近3米,始筑于三星堆遺址二期偏晚,即夏代晚期。

    “青關山城墻的筑造方法和結構,與真武宮城墻相同。由于兩道城墻基本位于同一直線上,我們可以推斷青關山城墻與真武宮城墻都是北城墻的部分所在。”冉宏林在青關山土臺實地解釋道。

    馬屁股城墻,位于三星堆城址東北角,倉包包臺地東北邊緣,北側即為鴨子河灘地。目前保存狀況較差,現存殘高僅0.2米至1.6米。城墻呈拐角狀,南接東城墻北段,西延約20米長并可直線對接真武宮城墻(北城墻中段)。經考古發掘和勘探明確,確認該拐角由外廓城“東城墻北段”和“北城墻東段”殘留構成,始筑于三星堆遺址三期,即商代,且城墻結構與東城墻南段相近。

    李家院子城墻位于三星堆城址東北部,南端與倉包包城墻西端相接,北邊為坐落于鴨子河灘地的李家院子。現存長度約150米,寬約20~25米,西(外)側壕溝與月亮灣城墻共用,始筑于三星堆遺址三期,即商代。

    “李家院子城墻的筑墻方法,與倉包包城墻基本相同。考古發掘還確認了李家院子城墻和倉包包城墻明確相連,二者應為同時建造。”雷雨說,此外,還發現有城墻修筑時的施工通道,城墻東(內)側有補筑現象。

    從年代來說,月亮灣城墻、真武宮城墻、青關山城墻和西城墻北段的城墻結構相同,始筑年代均為夏代晚期,因此,這幾道城墻極有可能是同時期建造的,它們可以合圍成一個小城,即月亮灣小城,面積將近46萬平方米。倉包包城墻、李家院子城墻、馬屁股城墻和東城墻北段也可合圍成一個小城,即倉包包小城,其面積約8.8萬平方米。

    雷雨強調說,隨著外廓城北城墻(青關山—真武宮—馬屁股)等城墻的確認,以及月亮灣小城和倉包包小城的合圍,三星堆城址,尤其是北部,城圈結構已基本清晰。這對于認識三星堆城址的聚落結構具有深遠意義。

    精美文物有哪些?金箔、玉璋和綠松石

    冉宏林說,以前社會公眾只知道祭祀坑出土了青銅面具等精美文物,可對考古工作者來說,光有點上的工作是不夠的,最重要的是點、線、面的結合。

    “‘十二五’以來,最大的考古發現就是點、線、面都有取得突破。在勘探和調查方面,我們不僅對遺址本身的遺存分布、堆積狀況和保存情況有全面認識,還跳出遺址本身,研究了遺址與其所處區域的關系,即在‘面’上有重要收獲。‘線’上則是北邊5座城墻的相繼發掘。青關山土臺和土臺上3座紅燒土建筑,就是‘點’上的工作。”站在青關山土臺上,冉宏林一邊接受采訪,一邊對技工、民工發掘出土的陶片進行審視、判斷。

    他告訴記者,每次發掘,出土的陶片數以千、萬計,別看陶片很不起眼,但分期、斷代全靠它們。出土的碎陶片拼接成完整器形后,可用類型學來進行分析。“所謂類型學,就是通過一些器物的演變,比如說,陶器從高瘦型變成矮胖型等。我們將器物形制伴隨歲月流逝呈現的變化,排成一個新的時間軸。遇上新出土的陶器,在時間軸上做比對,判斷它更接近于哪個時代,并得出相應的推論。”

    實際上,青關山土臺,位于月亮灣小城西北角的青關山臺地南半部,北邊間隔約20米即為青關山城墻。經過勘探得知,土臺面積近5500平方米,厚約4米,由夯土、紅燒土和文化層相間疊壓堆積形成,其年代從新石器時代晚期一直延續至西周時期。

    土臺和青關山之間寬約20米的凹地內,填充的多為西周至春秋時期生活堆積,也有出土大量西周時期完整陶器,乃至玉璋、綠松石和金箔片等高等級文物的灰坑、灰溝和房址等。這表明在西周時期,至少在西周早期,三星堆遺址仍比較繁榮,尚未極速衰落。

    據介紹,在青關山土臺的灰坑(即生活垃圾坑)中,出土了2塊金箔片,約大拇指指甲蓋大小;殘留的玉璋長約30厘米、寬約15厘米,還有4粒綠豆般大小的綠松石。

    “每粒綠松石上都有小孔,我們當時還特別遺憾,怎么就剩這么幾個了。要是有一整串,該有多好!”冉宏林說,考古就是一門遺憾的藝術。一旦發掘哪里,最好把所有的信息都提取完畢,否則,挖了就是破壞,以后再挖又會構成新的破壞。“況且,文物是不可再生的,挖了一次就不能重來了。”

    在土臺上,冉宏林詳細講解了編號為F1-F3的三座大型紅燒土建筑。揭露最完整的建筑F1位于土臺南部,平面為長方形,縱軸呈東南———西北走向,長逾65米,寬近16米,建筑面積逾1000平方米,是三星堆遺址迄今為止發現的、面積最大的商代單體建筑基址。

    推測F1可能為干欄———樓閣式建筑,由多間“正室”以及相對應的“U”字形“樓梯間”組成,所有房間分為兩排,沿中間的“穿堂過道”對稱分布,廊道兩側各有3排柱洞,南、北、西墻墻基外側有一排密集排列的凸字形“檐柱”遺跡,其內側有一列平行的“柱礎”。根據地層疊壓關系、墻基內包含物以及建筑形制判斷,F1的使用年代大約為三星堆遺址三期(商代),廢棄年代大致與一、二號祭祀坑同時。

    在一些被畫了圈的柱洞內,累積著好些卵石。冉宏林告訴記者,這些卵石推測是鞏固木柱的根基,功能類似是現代石柱的柱基。“依照當時的生產力水平,建造如此大型的單體建筑,通常非富即貴,不是一般百姓能夠負擔得起的。普通人家,樹籬糊墻,立幾根木頭柱子,架起籬笆,糊上泥巴,烘烤一下就完事了。”

    F2尚未揭露,形制并不明顯,不過,根據F2的夯土面被F1紅燒土疊壓,推測其年代應早于F1,有可能是F1前身。

    城址發掘有何重大意義?月亮灣小城可能是宮城

    F3的發掘起源于當時尋找F1的東墻。那是2014年下半年,在F1東側發現了紅燒土,起初以為是F1的東墻,順藤摸瓜才發現是兩個建筑遺址。后來,總算摸清楚了F3的北墻和東墻。只是,F3保存也不完整,通過現存部分看,其走向、形制與F1相似,年代也基本相當。

    “F3里面出土了一根口徑約15厘米的象牙,我們當時還是很興奮的。”冉宏林激動地回憶自己第一次發現象牙的情景:當時,聽說有象牙,考古工作人員第一反應不是馬上取出象牙,而是要給它“安戶口”。具體來說,就是象牙出在哪個土層,這個土層大約是哪個年代的,這樣才好幫它斷代。

    冉宏林推測說,建造F1、F3這樣高等級的建筑,首先要平整地面,因此,有可能要從其他的地方運土來夯平地表。為保證建成后的房子屹立不倒,還可能舉辦祭祀儀式。在填土或建筑過程中埋入象牙、玉璧和石壁等物,很有可能與祭祀有關。這也就是為什么附近的祭祀坑、仁勝墓地以及成都金沙遺址都有出土象牙的重要原因。

    距離象牙發現地幾米處,在F3西北角區域還發現有打破F3的南宋墓葬。據說,在考古發掘前,青關山土臺曾是一片桃林和養雞場。近年來,隨著考古發掘的深入,這里除了遺址,還出土了很多古代墓葬,以漢代和宋代的墓葬居多,甚至還有戰國船棺墓葬。

    在F1的北邊,記者還發現有6個大小不一、長條形狀的坑洞。冉宏林說,至今,考古工作人員也不知道這些究竟是什么,作何用途。“此類未解之謎,只能有待將來揭曉謎底。”

    在雷雨看來,青關山土臺和F1、F2、F3三座大型紅燒土建筑的發現,表明這一區域屬于遺址核心地帶,極有可能是當時的高等級人群活動區域。在月亮灣臺地,歷年也發現有陶瓦等重要遺物,可知該區域也十分重要。“我們目前推斷,囊括青關山土臺和月亮灣臺地在內的月亮灣小城,很有可能是三星堆城址的宮城。”

    距離F1建筑約20米開外,在發掘青關山城墻(約處夏代晚期,距今3600年左右)的過程中,還發現一處新石器時代晚期的夯土臺面(距今逾4100年以上)。該臺面表面大致平整光滑,由淺黃色和青灰色粘土夯筑而成,未見夯窩等夯打遺跡,其面積應在500平方米以上。

    在夯土臺面的偏北區域發現兩排23個柱洞,柱洞直徑最大可達40厘米,最小也有20厘米以上,兩排柱洞整體長約10米,間距約2米。受發掘面積所限,兩排柱洞所屬建筑的面積和結構尚不清楚,推測應是一座大型建筑。

    “小的柱洞,有出土過竹子被燒后炭化的痕跡,推測當時的平民建筑可能是竹骨籬墻。”冉宏林說,“這么光滑的夯土臺面,臺面之上還有大型建筑,據此推斷,三星堆遺址的重要性肯定不亞于寶墩文化遺址。在新石器時代晚期,三星堆遺址同樣是成都平原的中心遺址之一。”

    青關山城墻的主體發掘工作已于去年6月結束,并在城墻下面發現了3座新石器時代晚期的墓葬,其中一個墓穴的人骨清晰可見,仔細看還能看到人的手指骨。除了大量陶片,尚未發掘出其他隨葬品。令人遺憾的是,陶器沒有區分主人身份的功能,墓葬應為平民墓穴。

    未來考古方向是在哪兒?水系、墓葬區、手工業

    問及對三星堆過去的考古工作有什么心得體會,冉宏林很謙虛。他說,他學的專業是考古,考古就是每天發掘、再發掘。“我個人不喜歡太復雜的生活,考古嘛,關鍵是要耐得住寂寞!我一直住在三星堆考古工作站里,每天騎自行車上下班。對我來說,工地每一鏟土下都是驚喜。因為我們不是為了發掘特別的文物,而是為了解決學術問題才來干這行的。”

    據悉,過去5年間,四川省文物考古研究院已在三星堆遺址西城墻外、西北角,沿鴨子河上游,做了55平方公里的考古調查;并在遺址保護范圍內,做了約9平方公里的考古勘探。這些摸底工作,將為“十三五”期間的三星堆考古打下堅實的基礎。

    雷雨說,西城墻在月亮灣小城處有一個拐角,然后南段與其有一段距離是空白的,初步認定,這是三星堆古城水門所在。除了水門,在對北城墻的考古發掘中,還發現了一條“大溝”,這條大溝將月亮灣小城和北城墻隔開,而且馬牧河穿三星堆古城而過,說明三星堆時期,城內水系很發達。

    為此,陜西省考古研究院院長王煒林指出,既然在西城墻有一處水門,水系與古代聚落聯系緊密。“我建議,是否有必要在‘十三五’規劃中,重點關注三星堆遺址水系研究。第二點,則是南城墻處遺跡較少,其附近遺址的功能定位也可多留心。”

    南京博物院考古研究所所長林留根說,三星堆遺址的水系十分復雜,如果這個問題不解決好,那么城池的使用功能和平面布局就沒法做到清晰可辨。“城墻中間出現水門,城內有水系,這條水系有沒有可能不是城墻外的護城河,而是解決百姓生活用水的?另外,三星堆遺址城墻拐角不夠明顯,是否也與水系有關?”

    據三星堆研究院院長肖先進透露,截至目前,西城墻、月亮灣小城和高等級墓葬區等功能分區并不清楚,或許可以成為“十三五”規劃的重點。他還提出,四川早期先民的建筑中,出現過前院有柱子、后院僅為土坯墻的大型建筑,可否作為研究三星堆建筑遺址的參照物。

    北京大學考古文博學院教授李伯謙在總結發言時說,建議三星堆考古把高等級人群的墓葬區(即俗稱的“王墓”)尋找作為一個重要內容,因為這類墓葬往往濃縮了一個時期的文化精髓。

    冉宏林解釋道,上世紀90年代,在三星堆遺址外圍仁勝村曾搶救性地發掘了仁勝墓地20多座墓葬,但仍不是高等級墓葬。而上世紀80年代末,2個祭祀坑出土的精美文物如此之多。“因此,我們有理由認為,2個祭祀坑單獨擺在那里不太合理,理論上,周邊應該有祭祀用的宮殿等建筑或其他遺跡,甚至高等級墓葬區。”

    一號、二號祭祀坑出土如此多的青銅器、玉器,其制作耗時耗力,相信只有當時的壟斷階層才有權力發號施令、調配眾人完成如此浩大、繁復的工程。那么,這些器物是怎么做出來的?手工藝人在哪里?他們是如何被管理的?這些問題都有待進一步研究。

    “根據專家們的建議,我們現在的計劃是先做城址和水系,再做墓葬區和手工業。”冉宏林說,希望每天都有新收獲。

    記者 付鑫鑫

    文章來源:文匯報 責任編輯:劉姍
    • 微笑
    • 流汗
    • 難過
    • 羨慕
    • 憤怒
    • 流淚
    相關閱讀
    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