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大概是娛樂記者們見過的最簡單的發布會:不算寬敞的中央戲劇學院會議室,一排暗紅色的木頭講桌與幾十張黑色的辦公椅相對,沒有任何裝飾,除了一幅紅色幕布,上書“中央戲劇學院校友姜逸磊、楊銘捐贈發布會”。
沒有開場音樂,穿著白襯衫、黑短裙的主角姜逸磊與其中戲同學、合伙人楊銘一起,將其去年拍賣廣告所得的2200萬元人民幣(扣除稅金后是2066萬6千余元)全數捐贈給母校。姜逸磊還發表了一番關于“藝術理想”的陳詞。發言中,姜逸磊甚至沒有提及她另外一個被全國人民熟知的名字——Papi醬。
2016年,Papi醬創造了“最快走紅”、“拿到天價融資1200萬”、“拍出天價廣告2200萬”三項紀錄,完成了從“素人”到“草根代言人”,從“網紅”到“資本寵兒”的兩級連升。但是這也引發了潮水般的熱議:獲得了天文數字的廣告拍賣款后,papi醬會不會脫離草根階層?她還有資格做大眾代言人嗎?
然而,還沒等人們討論完畢“憑什么她拿到這么多錢”、“被資本裹挾的Papi醬會不會變”等議題,Papi醬就又制造了更令人咋舌的新聞:她宣布,將全部廣告拍賣款捐給母校中央戲劇學院。人們在震驚之余,也從商業的角度給出各種分析,認為其放棄資本是為了保持“草根代言人”的身份,從而在未來獲得更大的商業利益。
對此,Papi醬從未給出回應。整整一年,她按部就班地做著一個創業(成功)者該做的事:成立公司,招兵買馬,開始培養更多如自己一樣的“網紅時代意見領袖”,同時也繼續更新自己的小視頻。
“我的生活不會因此而改變。”一年后的papi醬用本名“姜逸磊”回到母校——穿得像個學生——終于正式面對媒體。她說,早在拍賣會之前,自己和合伙人楊銘就決定把拍賣款全部捐給中戲,盡管最后拍出2200萬的天價把自己也嚇了一跳,但“哇哦之后也就結束了”,為母校培養人才,是比個人買房子更重要的事。
papi醬捐款數額
這兩千多萬將用于設立“初心獎學金”,獎勵專業課成績優異的學生;支持學校科研輔助設施建設,并將中央的黑匣子劇場命名為“勿忘劇場”;還用于資助中戲學生作品的拍攝,為期十年。
發言中,她稱,“初心獎學金”和“勿忘劇場”的名字是為了提醒自己和學弟學妹們:勿忘熱愛藝術的初心。
但她顯然不太習慣這種勵志演講,一回到后臺就吐著舌頭問同事:“我剛才二嗎?是不是特別二?——我都不知道我自己在說什么。”
要捐就全捐,一分不留
捐款現場
騰訊娛樂:2200萬,為什么全都捐了,一分都不留?
Papi醬:要捐就全都捐了。
騰訊娛樂:你不愛錢嗎?
Papi醬:(笑)我們是拍賣之前就定下的,不知道最后能拍到多少。
騰訊娛樂:看到2000多萬的時候,什么感覺?
Papi醬:說實話,有一點吃驚,就覺得“哇喔”——但是哇喔之后也就結束了。
騰訊娛樂:沒想過給自己買個房子?
Papi醬:買房子那時候不在我的考慮之列,現在買不到以后買唄,今年買不到明年買,明年買不到后年買,這不是最重要的事。那時候我是(研究生)快要畢業了,還是想能給學校做點什么。
騰訊娛樂:希望給母校多培養一些人才?
Papi醬:對。我們在學校的時候希望學校可以建設得越來越好,比如說一部分資金是用在基礎設施建設上面,排練場能不能更好,道具庫、服裝間能不能使庫存更大一些,這都是當學生的時候經常要跑的地方。我們知道可以變得更好,就用我們的努力讓它變得更好。
騰訊娛樂:如果沒有這個“意外成功”,你的理想是什么,成為話劇導演嗎?
Papi醬:我想做一個戲劇類或表演類的老師。
騰訊娛樂:如果說大家把進中戲當作一個成名的方式,那你走的是一條“另類的成名之路”,會覺得和之前成名的校友有不一樣的地方么?
Papi醬:沒有,我覺得現在也挺好的。而且我要澄清一下,為了成名進中戲的人其實是很少的一部分,表演系就這么點兒人,更多的是戲文系、舞美系、藝術管理系還有我所在的導演系,為了成名的人沒有那么多。
拿了“天價廣告”,生活也不會變
廣告拍賣2200萬,papi醬真的發了么?
騰訊娛樂:一開始做短視頻,你是抱著玩的心態,還是嘗試用這個方式來創業?
Papi醬:沒有,那時候完全沒有想這些。如果能想到這些的話,就不考研究生了(笑)。
騰訊娛樂:點擊量達到10萬+的時候,有嚇到嗎?
Papi醬:有點。其實一開始每個視頻的轉發也就一兩個,突然一天開始有幾千個,挺驚訝的。
騰訊娛樂:點擊量高了之后就會有推送的壓力,你是怎么堅持高頻率更新的?每天瘋狂地看新聞、找選題?
Papi醬:我不會去找選題,我會想最近我在想什么、想表達什么。我今天想表達一個觀點,明天又想表達另一個觀點,就跟咱們平時發朋友圈一樣。其實比較難的是用什么樣的方式去表達,我的文字能力不是特別強,那就跟朋友聊聊天、演一演。
騰訊娛樂:對于Papi醬的成功有很多分析,普遍的說法是你代表普羅大眾發聲,戳中了人們日常生活中的快樂或痛處,你自己怎么理解?
Papi醬:中戲教給我們非常重要的一點是,要學會觀察生活,從進校門起,老師就會教,慢慢就變成了一個習慣,每時每刻都在觀察身邊的人和有意思的事。我的視頻基本上都是從生活中來的,我自己的生活,或者我朋友的生活。很多網友看了有共鳴,說明我的生活就是很普通的生活(笑)。
騰訊娛樂:“網友共鳴”后來也帶來一些爭議,比如廣告拍出兩千萬之后,有人會說你跟我們不是一個階層了,沒有立場為我們發聲了,你聽過這種說法嗎?
Papi醬:我聽到過類似的質疑,但是首先這錢我們捐給學校了,希望學校變得很好;其次,我的生活不會因此而改變。其實也不是說一點變化都沒有,肯定會有:你變得更忙了,你有了一個公司,要去想怎么樣讓團隊的人變得越來越好,要去跟制作人聊團隊中的作者未來應該往什么方向發展等等。但是真正的生活不會因此而改變,身邊的朋友還是那幾個。
不想培養1000個Papi醬,一枝獨秀不是好事
papi醬歡迎更多網紅,不想一枝獨秀
騰訊娛樂:現在你有了自己的公司,你的papitube上也出現了更多新面孔,你是要培養更多的papi醬出來么?
Papi醬:我從來沒想過要批量培養Papi醬。為什么要培養1000個Papi醬?能做出什么樣的貢獻?我們從來沒有想過要復制誰,只是根據每個作者的不同特性,幫助他發展得更好。
騰訊娛樂:那接下來,你要如何培養的公司中更年輕的“網紅”?
Papi醬:首先我們會看他的視頻內容怎么樣、傳遞的價值觀怎么樣,或者說它呈現了一個什么樣的生活方式。比如說我們有個作者是美國留學的女孩,她很喜歡說她留學時候的事情。還有一對情侶,他們倆拍的視頻也非常受歡迎,他們是會討論中美之間的差異、美國人對中國的一些事情怎么看。像“美豆愛廚房”現在已經拿到了融資,從美食的角度打造生活方式。還有春楠老師是做美妝。已經好幾個作者粉絲量過百萬了。
騰訊娛樂:這兩年公眾號大爆發,最近很火的“辦公室小野”的視頻點擊已經超過你了,你會感覺到壓力嗎?
Papi醬:沒有吧,這說明這個行業在欣欣向榮地發展,這是一件好事,不需要有壓力。我覺得一枝獨秀不是好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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