寫給已故母親三周年紀念日

寫給已故母親三周年紀念日

碧夢

   今天是母親去逝三周年紀念日，不孝男在異地他鄉虔具清酌、庶饈之奠、泣以文曰：
回想您臨終前的一段日子里，讓人寢食難安，至今有種莫名的傷感涌上心頭！雖然自己天生懦弱、不善言辭、生性很笨，內心卻積聚著難以想象的苦楚……！每當看見有老人從身邊走過，我就想起您去逝前時的情景，由于，有天晚上大哥的疏忽大意，您從炕上跌落下來，摔得面目全非，滿臉青腫的像鬼一樣的容顏，讓人不禁颯然淚下，難以言說的情緒一發而不可收拾，象暴雨后的洪水般泛濫成災……！

  自從那年晚上您突然失蹤，十點多后又下起了大雨，我們馬不停蹄的找了您一晚上，誰料第二天清早雨停了才知您孤身一人，困在無人煙的毛家石溝里，整整淋了一夜雨，鞋子也丟了，渾身上下都是泥，幸好天亮被好心人發現，及時通知了我們，才把您接回家里。從那時起，您的老年癡呆癥更加嚴重，八十多歲離大去不遠的人，卻整日瘋瘋癲癲、胡言亂語、跑東竄西，要有家人隨時看管，如稍不留意就找不見您的身影。您一生生養了我們姊妹九個，歷盡艱辛、受盡苦難，臨了結局卻如此凄慘，令人寒心！

  您去逝那年，正好我由于給自己建房受傷在家，由于我在家養傷，您就在我家里，差十來天就三個月了，正好醫院通知我復查，走時我托付姐姐暫伺候您一天，下午就回來了，誰料檢查結果沒出來，我就住在市上沒回來等結果，就讓我妻子回家照看您老人家，沒想到回家后您已經被大哥接到他家里，時間不長您便癱瘓在床，再也沒有起來，不多日子您卻猝然離世，未能伺候您最后一程，給我留下了終生遺憾！直至您彌留之際卻未曾享受過一天清福。您是否知道我給您也蓋了一間盤炕的房子，想您白天在大院里走動好看管。當初，我計劃建房時只考慮把主房收拾好，后來，我摔傷在醫院里呆了一段時間，出院后回復的還好，就又兄樓后蓋了平房，砌了院墻，按好了前后大門，就是想讓您住在我處好看管，也不想讓世人戳脊梁骨，生養了七個兒子二個女兒到最后還每人一月輪流伺候，我想把您接到新房里，為了好看管，平時把前后大門關好，房子前后院又大，白天你在院內到處逛逛，晚上有人陪護，誰能料到，房子還未收拾好您卻離我而去，怎不讓人揪心的疼痛！不孝兒每時每刻想起您最后一段日子里的情形，只能在陰暗的角落里一個人偷偷流淚，這種“子欲養而親不待”的滋味是多么難捱！這接連的不幸迫使我無法面對現實，子女多又有何用呢？終究還是自討苦吃，都為了自己的光陰日子各奔東西，誰會使您不厭其煩、安安穩穩坐享清福，含笑九泉呢？都為了生計、各自謀生，日子過得苦不堪言，讓您終至辭塵、駕鶴歸去時還不得安生！

臨了，最后一口氣斷不了還忘不了我殘疾的五哥，把我們誰都不認識，唯獨把我五哥的手拉住，口里還聲聲念叨著“喂看起來呱歹，啥都能干”聲聲嘆息不止，最后，我保證以后會善待他時，才咽下了最后一口氣，真是養心不肯，怎不令人肝腸寸斷、血淚沾巾、黃泉有覺、伏維尚饗！
悲以泣漣、逝者長已矣，生者且偷生！試若求全何所樂，豈能盡如人意，但求無過我心，然我心戚戚、怎能安生！嗚呼哀哉、悲動難忍，恨天地無門，悲至親不存！謹以此文發泄您不孝兒子內心的思念和懺悔！安息吧，苦命的母親！！！

碧夢：原名張連明，網名舊夢@驚人心，秦州區大門鄉下街村農民，大家庭生活的艱辛，從小喜好文學，為了生計在外漂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