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全球藝場·藝術上海”為主題的第五屆上海國際藝術品交易周迎來250多家中外畫廊藝術機構,總成交額達數十億元,這一吸引藝術界聚焦的藝術周才落幕一天,上海博物館11月14日即公開宣布:“對話達·芬奇——文藝復興與東方美學藝術特展”將于12月10日舉辦,該展被稱為中國迄今為止最強陣容的達·芬奇作品真跡展,而在黃浦江畔的浦東美術館也幾乎同時宣布,國內迄今為止最大規模的卡拉瓦喬主題展“卡拉瓦喬與巴洛克奇跡”將于12月開幕。
如果想到正在上海展出的“馬蒂斯的馬蒂斯”特展、法國蓬皮杜中心帶來的“拉烏爾·杜菲回顧展”“,包括畢加索等名作的“肖像的映象”展,以及此前的“波提切利與文藝復興”、“從波提切利到梵高”特展……一個個在西方藝術史上熠熠閃光的名字紛至沓來上海,與董其昌、唐寅以及中國近現代海派藝術名家形成一種有意無意的對話,所有的一切,其實并非偶然,這與上海這座城市近現代以來形成的胸襟、格局、性格、視野,可謂密切相關。
澎湃藝術推出的系列觀察報道《藝術何以上海》,本期關注的是美術館、博物館一系列藝術特展的背后策劃及現象思考。
正在上海展出的馬蒂斯作品,《伊卡洛斯》,1947,阿詩布紋紙上鏤花版版畫(“馬蒂斯的馬蒂斯”展品)
11月9日,是上海藝術季最為繁忙的一日,多場展覽和藝博會拉開帷幕。那日,恰巧也是“拉烏爾·杜菲回顧展”策展人、蓬皮杜中心現代館藏部主任克里斯蒂安·布萊昂的生日,他在結束西岸美術館的展覽開幕工作后,冒雨飛奔鉆入對面的西岸藝博會。
前一日,上海當代藝術博物館館長龔彥在第14屆上海雙年展開幕式上說:“此次參加上海雙年展的80多位藝術家,有40多位來到了現場,歡迎你們來到上海!”話音一落,臺下歡呼共鳴。確實,2020年以來,如此多藝術家在上海濟濟一堂還是首次。作為開放國際旅行后的第一個“上海國際藝術品交易周”,在進博會、雙年展、藝博會、美術館展覽的交疊效應之下,來自世界各地的藝術家、策展人、藝評人、收藏家、藝術媒體、活動家、網紅博主,穿梭于一個個場館之間、流連于一場場藝術活動之中。2023年11月的上海,無疑是全球藝術日歷上的重要一站。
11月9日,西岸藝博會首日,西岸藝術中心中摩肩接踵的參觀者。
開放包容,交疊效應造就藝術熱力場
置身上海,“上海雙年展”“馬蒂斯的馬蒂斯”“拉烏爾·杜菲回顧展”“肖像的映象”“PARAVENTI:屏”“卡塔爾當代藝術”“龍美術館十周年特展”……各類畫廊、空間的開幕展覽更是不計其數。加之西岸、ART021兩場藝博會將上海的藝術氛圍頂至沸點,也讓人分身乏術。
據上海文旅局發布的統計數字,為期5天的第五屆上海國際藝術品交易周期間,迎來250多家中外畫廊藝術機構,參展海外畫廊超過50%,創歷史新高。其中,來自ART021藝博會的數據表明,四個單元畫廊作品總值高達30億元,總成交額高達12億至14億元,已超過疫情前2019年的10億元。此外,與交易周聯動融合的“美術季”,上海近100家美術館和15家首批美術新空間,舉辦近200場美術展覽和近1000場城市美育活動。
英國國家肖像館館長尼古拉斯·庫里南(左一)在上海與藝術家對談。
在11月的全球藝術界,無論“在場”與否,但凡關注藝術,目光均會投向上海。而在場內,擦肩而過的不乏藝術行業標桿人物。類似將國際公共藝術協會主席路易斯·畢格斯、收藏家烏利·??说葏R聚一堂的論壇比比皆是:英國國家肖像館館長尼古拉斯·庫里南與藝術家在上海分享屏風與當代創作;第14屆上海雙年展主策展人安東·維多克召集藝術家、學者暢想“宇宙電影”。
“宇宙電影——第14屆上海雙年展”展覽現場。攝影:林葉
圍繞”宇宙電影”的議題,上海當代藝術博物館每周末均會上演各類活動。比如上周末,在藝術與科學交叉領域工作的極富盛名的德國藝術家卡斯滕·尼古拉(Alva Noto)以光電子樂器(ANS合成器)采樣,聲音藝術家多里特·克萊斯勒以特雷門琴(最早的電子樂器之一)演奏和道白式演唱,新堀健將聲音通過數字化方式轉化為視覺圖案。
“宇宙電影——第14屆上海雙年展”展覽現場
談及“宇宙電影”的主題,主策展人安東·維多克對澎湃藝術說:“這是一個跨國和跨時代的對話,從古代的宇宙觀到前衛派的未來主義,直至當下的新視角。也是烏托邦理想在藝術、音樂和哲學中的回響。希望這只是一個更大對話的開始。”
2003年,多倫現代美術館開館展“打開天空”展覽現場
事實上,20多年間,上海藝術與文博展覽機構從屈指可數到數量過百;尤其是2019年下半年以來,相繼開放的東一美術館、西岸美術館、浦東美術館等先后與意大利烏菲齊美術館、法國蓬皮杜中心、英國泰特美術館等國際知名場館進行了一系列深度合作。
上海西岸美術館
上海是中國開風氣之先的城市之一,也是中國現代文化藝術發展的重要策源地。“洋畫運動”發端于上海、現代主義思潮興起于上海;1929年,上海舉辦民國首屆全國美展時,已經有不少后印象派風格的作品展出……再看當下一座座對標國際的一流場館、一場場對標國際的一流展覽,一以貫之的是上海海納百川的視野、兼容并蓄的胸襟。
僅以2023年為例,除上海博物館“從波提切利到梵高——英國國家美術館珍藏展”掀起觀展熱潮外,拉斐爾、凡·戴克、魯本斯、塞尚、馬蒂斯、畢加索、保羅·克利……一個個書寫在美術史上的名字、名作以特展或合展形式分布于浦江兩岸,策展人也以不同視角書寫出一段段圖像敘事。
上海博物館“從波提切利到梵高——英國國家美術館珍藏展”展覽現場
對標:上海與巴黎,展覽所涉主題同頻
如果把目光聚焦于正在進行展覽,看到的是百余年前世界藝術之都巴黎的藝術圖景在多家上海的美術館間流轉。
澎湃新聞記者專訪“馬蒂斯的馬蒂斯”策展人帕特里斯·德帕爾普(Patrice Deparpe,法國北方省省立馬蒂斯美術館館長和首席策展人)時,他提及:“馬蒂斯在巴黎裝飾藝術學院認識了阿爾貝·馬爾凱;安德烈·德蘭應馬蒂斯之邀于1905年夏日在科利尤爾共度了九周,開創了野獸派。弗拉芒克則應馬蒂斯之邀在1905年的沙龍上展出作品,他們對野獸派的產生有決定性的影響。”
“馬蒂斯的馬蒂斯”展覽現場,左右兩側為《鳶尾和虞美人》。圖片由UCCA尤倫斯當代藝術中心提供.
如果對馬蒂斯之外的名字感到陌生,那么西岸美術館與法國蓬皮杜中心五年展陳合作項目常設展終章“肖像的映象”可以解惑。
在“肖像的映象”展廳中,夏爾·卡穆安于1904年畫的馬爾凱肖像,可以感受到他生命的活力。馬爾凱同一年畫的《安德烈·魯維爾》(巴黎文壇赫赫有名的人物,馬爾凱最忠實的朋友之一)與其并排。1904年的馬爾凱,已經開始用純色繪畫,但比起馬蒂斯使用強烈的色彩,馬爾凱則偏愛灰黃色、灰紫羅蘭或藍色。
西岸美術館“肖像的映象”展覽現場,阿爾貝·馬爾凱作品《安德烈·魯維爾》(左)和夏爾·卡穆安作品《阿爾貝·馬爾凱》。
而作為野獸派和立體主義的重要參與者,“肖像的映象”展出的是野獸派之后的德蘭,在其1914年的《伊圖里諾》中,表現出對古代藝術大師的著迷。畫中的伊圖里諾也是畢加索一生的好友。今年歐美各大博物館推出的“畢加索慶典,1973-2023”,在上海的展覽中也有響應。
西岸美術館“肖像的映象”展覽現場,安德烈·德蘭的作品《伊圖里諾》(1914)與 布拉塞制作的小雕塑《安布魯瓦茲·沃拉爾》、《畢加索》
西岸美術館另一場拉烏爾·杜菲(Raoul Dufy)的專題特展,沿著印象派、野獸派、立體主義等現代主義藝術的流變之路,呈現其一生的創作,也隱含了他與馬蒂斯、馬爾凱、凡·東根、布拉克等藝術家的諸多交集。“馬蒂斯覺得杜菲作品與野獸派風格有很大的區別,他也沒有參加1905年的秋季展。”研究杜菲近30年的策展人克里斯蒂安·布萊昂在接受澎湃新聞專訪時說,“杜菲與馬爾凱交情很深,展覽中杜菲1906年的《特魯維爾的廣告牌》,可能是與馬爾凱一同創作的。”
杜菲,《特魯維爾的廣告牌》,1906(上海西岸美術館拉烏爾·杜菲回顧展展品)
馬爾凱,《特魯維爾的廣告牌》,1906(目前正在瑞士巴塞爾藝術博物館展出)
策展人所提及馬爾凱創作的《特魯維爾的廣告牌》目前正在瑞士巴塞爾藝術博物館“馬蒂斯、德蘭和朋友們”中展出;同時另一場在紐約大都會藝術博物館舉辦展覽“色彩眩暈:馬蒂斯、德蘭和野獸派的起源”則聚焦1905年的夏日,兩位藝術家在科利尤爾的探索,他們筆下熱列的色彩,呼應了UCCA Edge“馬蒂斯的馬蒂斯”中“野獸派的革命”。
馬蒂斯,《科利尤爾,太陽街》,1905年夏 ,布面油彩(UCCA Edge“馬蒂斯的馬蒂斯”展品)
馬蒂斯,《科利烏爾的風景》,1905年夏(目前正在紐約大都會藝術博物館展出)
相比過去全景式的普及性展覽,這輪展覽更為深度和聚焦。中國觀眾也逐漸從希望了解一個藝術家或藝術流派,到如今根據自身的關注點進行選擇。法國現代藝術是諸多藝術時間點中的一個,觀眾在上海展館間看到藝術家交織的關系。策展視角和觀念與歐美大館接近,甚至作品互補。可見當下上海展覽和觀眾的提升。
“摩登巴黎1914—1945:建筑、設計、電影、時尚”展出柯布西耶的手稿
若將視野放大,欲覽那個時代的巴黎,上海當代藝術博物館7月開幕的“摩登巴黎1914—1945:建筑、設計、電影、時尚”中能看到造就當時藝術之都背后的人文精神和力量,這場展覽也是法國建筑師及建筑史學家讓-路易·科恩(Jean-Louis Cohen)的絕唱。“上世紀20至30年代的上海,是遠東第一大商埠。彼時的上海,曾被譽為‘東方巴黎’,與其說是同時期巴黎的東方鏡像,不如說是中國時代更迭中的城市宣言。”龔彥道出的,或為一種情愫,也是一種對標。
“摩登巴黎1914—1945:建筑、設計、電影、時尚”展覽現場
對話:西方經典與海派藝術融合,推動現代藝術史研究
在“馬蒂斯”展中,有一幅關紫蘭的風景畫為人所樂道。巧合的是,與相距僅幾公里、同日開幕的“關紫蘭藝術文獻展”構成了中法藝術家的直接對話——東方的優雅含蓄與西方野獸派的激情奔放結合。
關紫蘭,《一九二九年西湖》,1929年(“馬蒂斯的馬蒂斯”展品)
關紫蘭(1903-1985)是民國六大新女性畫家之一,她長期寓居于上海虹口,在她誕辰120周年之時,于虹口舉辦她的藝術文獻展,也是對上海藝術文脈的挖掘。關紫蘭藝術成名時期,正值20世紀20年代后期至40年代初期,中國洋畫運動繁盛之際,諸多社會交游和聯系,構成了十分豐富的朋友圈的內涵。
“馬蒂斯的馬蒂斯”中UCCA自主策劃的特別章節“馬蒂斯、野獸主義與中國現代繪畫”中陳列的文獻。
早在1941年在上海舉行的“現代畫展”活動之際,評論者就關注的本土現代繪畫中的“二關”現象——即關良和關紫蘭,并以現代繪畫的主觀性語言與東方風格延展為主線,討論到丁衍庸、倪貽德等現代畫家。
80余年前所討論的,在如今“馬蒂斯”“關紫蘭”展覽中有了余韻。“馬蒂斯的馬蒂斯”由UCCA自主策劃的特別章節“馬蒂斯、野獸主義與中國現代繪畫”,以文獻和劉海粟、丁衍庸、關良等近代畫家的原作,追溯了馬蒂斯的藝術(多通過留日學習的中國藝術家)從法國傳到中國的歷程,以及當時錯綜復雜而又精彩紛呈的藝術發展圖景,恰與關紫蘭和她所生活的時代交織。
“馬蒂斯的馬蒂斯”展覽現場,關紫蘭的西湖與日本畫家梅原龍三郎同年所繪的《西湖春曉》并列。
“關紫蘭藝術文獻展”的學術顧問之一、上海美術學院教授李超認為,關紫蘭是一個代表性的歷史見證和文化縮影。“我們期待通過此次關紫蘭藝術文獻展,喚起我們對于珍貴視覺文獻作為‘藝術史之物’的人文關懷,促進今后的城市藝術考古的深耕細作,能夠看見更多這樣的國家記憶與中國故事。”同時,他也提示尚有更多的“關紫蘭”需要被“看見”。
上海朱屺瞻藝術館展出現場的老照片及關紫蘭《藍色背景的男孩》
得益于近年來學者和美術館對于海派藝術文脈的打撈,已經有不少“被遮蔽”的藝術家再次被看到。今年年初劉海粟美術館的“慕琴生涯——丁悚誕辰130周年文獻藝術展”引起了業內廣泛關注,復旦大學新聞學院教授顧錚為此籌備6年,作為展覽策展人,他希望通過對丁悚的梳理帶動對當時上海的重新認識。
顧錚也提出對于海派美術的研究,不僅要有單一媒介(美術作品)的展示,也需要深入鋪展。在展覽中,明顯可以感受到丁悚和與他結交的一群人把美術和生活有機結合的多元實踐。這種多元性,與蓬皮杜中心現代館藏部主任克里斯蒂安·布萊昂在西岸美術館帶來的“杜菲展”中強調的繪畫藝術與裝飾、實用美術并重不謀而合。
西岸美術館,“杜菲展”中涉及布料設計的板塊,其中部分作品為首次展出。
對于海派藝術的挖掘,中華藝術宮(上海美術館)的“海派繪畫研究展”,以中華藝術宮(上海美術館)館長陳翔為首的策展團隊提出“海派”不是一個畫派,是一個文化現象,是現代化轉型期特殊的文化現象,目前,以京派與海派對比的大型策劃“歷史的星光”特展正在緊鑼密鼓地進行中,并將在近期對外展出。上海油雕院剛結束的“大師之道——紀念周碧初先生誕辰120周年”系列活動和即將帶來的哈定、吳大羽,以及上海中國畫院的錢瘦鐵研究展等,或個案或群像,亦是對海派文化的梳理與打撈。這種梳理對現代藝術史研究也是一種推動,也包括了對藝術史研究對象的反省和反思。
中華藝術宮(上海美術館)“歷史的星空——二十世紀前期海派繪畫研究展”展覽現場
差距:“召集”式特展與上海的距離
雖然“馬蒂斯的馬蒂斯”頗受認可,但也有觀眾提出,展覽中鮮有代表作。從某種意義上說,這也正是如今上海引進西方藝術展覽的局限之處——與單一場館合作,展品僅限于合作館的館藏。比如,同樣是馬蒂斯展,今夏在日本東京都美術館的“色彩之路”因引進自巴黎蓬皮杜中心的收藏,世俗意義上的名作相對更多。
東京都美術館的“馬蒂斯:色彩之路”展覽現場
目前正在東京SOMPO美術館舉行的“梵高與靜物畫:從傳統到革新”,則既拿出自家館藏的梵高《向日葵》,也展出了荷蘭梵高博物館的《鳶尾花》,以及來自荷蘭克勒勒-米勒博物館、海牙美術館、博伊曼斯·范伯寧恩美術館等多家機構的25幅梵高靜物作品和44幅其他畫家的靜物畫,展覽將梵高置于歐洲靜物畫的發展歷程中,探索前代藝術家對梵高畫風的影響,以及他對后世藝術家的啟發。這也讓人想到了2019年東京上野之森美術館舉辦的“梵高展”,其展品來自阿姆斯特丹、瑞士、愛爾蘭、蘇格蘭、美國、日本和中國香港等地。
東京SOMPO美術館“梵高與靜物畫:從傳統到革新”
日本人對印象派和梵高推崇備至,更對中國古代繪畫頂禮膜拜。目前在東京根津美術館展出的“北宋書畫精華”表現出日本對中國傳統繪畫的研究。展覽以2019年東京國立博物館顏真卿展上重新面世的李公麟《五馬圖》為中心,匯集日本收藏的北宋書畫精品,并借展美國大都會藝術博物館的《睢陽五老圖之畢世長像》和李公麟《孝經圖卷》,由此探索北宋書畫藝術的精髓。
日本根津美術館“北宋書畫精華”入口
東京兩場展覽將本土收藏與海外借展結合,成就只此一家難以復制的“召集”式特展。那么,上海有可能策劃類似東京的“召集”式的藝術展覽嗎?就這個問題,中西方藝術需要分開討論。
就西方藝術經典而言,2015年,由天協文化帶來的“印象派大師雷諾阿特展”曾云集了來自14家國際藝術機構的作品,不過,“天協”作為民營機構,擔負著場租壓力和人力、運輸成本,多個借展方相對于單一借展來源開支高出很多。此后便望而卻步。
2015年,“印象派大師雷諾阿特展”展覽現場
國有的浦東美術館、西岸美術館在引進展覽方面有著得天獨厚的條件,但在引進大展之外,也需要累積藏品和學術力量,為真正的文化雙向交流與更多元的對話奠定基礎。目前,浦東美術館官宣了12月將與意大利博爾蓋塞美術館合作帶來展覽“卡拉瓦喬與巴洛克奇跡”,屆時《捧果籃的男孩》、《施洗者圣約翰》等6幅卡拉瓦喬標志性作品將亮相,這是否依舊是一個“打包展”?展覽對卡拉瓦喬和巴洛克藝術是否會提出一些學術性觀點?也是值得關注的話題。
卡拉瓦喬,《捧果籃的男孩》,70×67厘米,約繪于1593-1595年,博爾蓋塞美術館1607年始藏,即將在浦東美術館展出
對于中國傳統藝術,上海博物館一直以其藏品和學術力量,成就著一個個“召集”式、自主策劃的大展,比如正在東京展出的美國大都會藝術博物館兩件北宋繪畫,就在2012年上博“翰墨薈萃——美國收藏中國五代宋元書畫珍品展”中展出過,當時展覽還云集了波士頓藝術博物館、克利夫蘭藝術博物館、納爾遜-阿特金斯藝術博物館收藏的中國古代書畫。近年來“董其昌書畫藝術大展”也在上博館藏的基礎上,向故宮博物院、美國大都會藝術博物館、日本東京國立博物館等海內外15家重要收藏機構借藏。一場場重量級大展,也展示了上博的學術力量和策劃能力,以及與世界級場館深度合作的號召力。
上海博物館“董其昌書畫藝術大展”
就在11月14日,上海博物館官宣了12月的“對話達·芬奇——文藝復興與東方美學藝術特展”,屆時來自意大利米蘭盎博羅削圖書館和美術館、帕爾馬國家美術館等收藏的包括達·芬奇、米開朗基羅作品在內的18件文藝復興藝術珍品將與五代《閘口盤車圖》及明代唐寅等18件上博館藏的中國古代繪畫名作對話。
《閘口盤車圖卷》,約907-960年 五代 佚名 上海博物館
這種對話,也被西方達·芬奇研究領域所關注。達·芬奇研究權威學者弗蘭克·費倫巴赫教授 (Frank Fehrenbach)在接受澎湃藝術專訪時提及,達·芬奇的風景手稿和油畫背景,關注巖石和水的相互作用,聚焦混亂和災難;而中國畫將山水作為包容的媒介,兩者有所區別。達·芬奇的景觀更具激進精神,而中國山水畫則平衡卻富有能量。
那么上海博物館的18組作品將會是構成怎樣的對話?在展覽海報出現的達·芬奇的油畫《頭發飄逸的女子》與明代唐寅代表作《秋風紈扇圖》是一個提示,謎底或要待12月10日展覽開幕時揭曉。
上海博物館官宣了“對話達·芬奇——文藝復興與東方美學藝術特展”展覽海報:達·芬奇《頭發飄逸的女子》(右)與明代唐寅代表作《秋風紈扇圖》(左)
“對話達·芬奇——文藝復興與東方美學藝術特展”是上海博物館“對話世界”文物藝術系列的第三個大展,也是上博首次進行東西方藝術真正“對話”的特展。
未來隨著上博東館的開放及浦江兩岸一系列美術館、博物館的策劃,無疑給人以更大的想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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